【POI】52Hertz（12）完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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非实验室成员不能进入内部，Reese只好在岛和岛之间漫无目的地闲游，他已经熟悉了这里的格局，知道赤腹松鼠的树屋里在出售世界各地的新奇物件，体育学院西面的海域是个水球比赛场，甚至听说了公共图书馆有一本人类遗失多年的珍贵古籍。
Finch已经在实验室里待了十多天，有几个晚上就留在里面过夜。他和Root成功分离出冰草原液中的冷凝因子合成了一种植物制冷剂，按照机器模拟运行的结果，北极海冰的融化速率可以降低两个标准差。Shaw表示很久没出过远门了，主动要求和Root开船送到西伯利亚去。有了制造低温的方法，机器的主机也即将进入启动阶段，岛上的不少居民在谈论这件事，大家都有些隐隐的兴奋。
白天Reese很喜欢停靠在海冰浮岛的附近，他觉得自己就像那些黑色的石头，不善言谈，习惯于守望。Finch偶尔会过来看看，海鸟会迎着光观察黑石的横截面，似乎这样一直盯着它们就能长大似的。
现在蓝鲸也学着那样把头半侧过来，露着一只眼睛认真地去看那些石头，清晨朦胧的雾气让它们有点发蓝，他突然惊讶地发现最右边那块缺了一角。
“这是Caleb昨天切掉的。”是Elias的声音，他刚游完泳从海里钻出来，脑袋还湿漉漉的，“Caleb现在还是助教，他在帮Harold做事。”
“这些石头长的很独特。”
“铁陨石，它们当初落在这岛上不算偶然。”斑海豹拍拍头控掉耳机里的水，“你知道的，这地方有种超乎寻常的吸引力，总会招来些东西。”
“比如什么，烟草油？”Reese调整了一下姿势，这让海水明显晃动起来，一波一波冲撞着浮冰。“来的路上我见过几只黑颈鹤，我猜Hobbes很想知道他们在哪儿吧。”
Elias颇有兴趣地看了看他，“Hobbes的疑心很重，轻易不会离开他的领地——这点和Ben一模一样。高原作物有很好的前景，既然来了他们两个得把合作的事情好好谈一谈。至于我——”斑海豹吐了口气，“我只是个历史老师。”
“我倒觉得你更像个黑帮头子。”
“你这些天没少在烟斗区活动吧，那里可是流言泛滥的地方。”
“我只相信Finch告诉我的事情。”Reese知道他指的是那个交易市场，因为水域的形状像烟斗而得名。“他说重要的不在于你是谁，而是你选择做什么事。既然Harold相信你，那我也一样。”
“你有个值得信任的伙伴，John.”斑海豹翻了个身和蓝鲸并排浮在水面上，显得高深莫测，“一生的选择无非就那么几种，有你能做的，也有做不了的，你可以选择无视，也可以全身而退，但Harold选了最难的那种。他总是对世界充满忧虑，这件事让他痛苦过，也让他变得更优秀，他可能永远无法过上普通的生活，属于他的地方不在这里。”
Reese明白对方的意思，虽然这里的海水清澈景色迷人，有稳定的住所和友好的居民，如果可以他很愿意留下，但他知道这里从来都不是旅途的终点。“我本来就是个流浪者，碰巧我遇到的也一直都是困难模式。”蓝鲸眯着眼睛，“不过你讲课也会用这种故弄玄虚的腔调么？”
“…明天你可以来旁听，小子，我给你预留了位置。”斑海豹平静地说，眉头也没动一下。
第二天Reese还是没去上Elias的课，因为Finch约他在实验室北边的椰子岛见面，他早早的到了，等了半天没看到海鸟的影子，他索性扎到水下再径直往上游动，把吻部和半个头伸出海水，Reese不像其他鲸类那么喜欢浮窥，他既不用跟族群一起迁徙，而且这样太容易成为攻击目标。蓝鲸保持和水面垂直的姿势，现在他只希望看清过往的飞鸟和船只，他用鳍肢拍着水，被浮力带动转过身体，却看到椰子树上站着那两只总打成一团的白隼和海雕。
“你的目的达到了，还待在这儿干什么？”
“说服你跟我一起走。”
“你是不是有病，Hobbes？”
“高原，沙漠，滩涂，雨林，这些共同构成了世界。”白头海雕弯下脖颈，在对方身上落下一片阴影，“作为一只鸟你居然愿意困在这个小岛上？”
“关你屁事，翅膀长在我身上。”
好像要证明这句话似的，白隼移开几步蹬着树枝准备飞起来，却被对方直接按住爪子，靠体型的优势把他挤在树杈之间，Ben愤恨地扬着头，Hobbes对他的不配合也有些烦躁，两只鸟就这么亘古不变地瞪着对方。
蓝鲸拍着水把身体转回来，不想再去关心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，他知道表达爱的方式多种多样，但他们两个大概是最不擅长用语言的那种。
所幸没等多久Finch就出现了，后面还跟了几只北海狮，他们用吻部推着一个透明树脂材料的船型容器，灵活的后肢像船桨一样划水，海鸟引导他们游到蓝鲸身边。
“我们的方法奏效了。”海鸟显得很愉快，“冰草合成剂控制住了主机温度，机器已经成功运行了，尽管重启它花了不少时间。”
“所以真像他们说的，这东西能传播几千公里？”蓝鲸想着这个距离该有多长，大概要从圣克鲁斯岛到北极那么远，他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惊叹。
“准确一点来说，机器的声呐探测功能可以接收北太平洋范围内的动物声波，我们可以监测到异常信号，进行定位并向他们提供帮助。”海鸟斜立着银白色的飞羽停在船型容器上方，用喙指指里面装的一堆豆子大小的东西，“这是用最新防水材料做的声呐接收器——你大概看到实验园里的黑色石头了，Reese先生，那是一种宇宙矿物，铁陨石里富含铁镍合金，用它制作的耳机磁极片性能比上一代要好很多，第一批成品会分发给海上巡逻队的警探们。”
“我能得到一个吗？”
海鸟飞低了一些，“你用不到这个，蓝鲸先生，鲸类拥有天然的声呐探测系统，机器就是根据这个原理制造的。”
“那真是…太好了。”Reese目送着海狮推动小船越游越远，无不遗憾地说。
“希望这个消息能让你打起精神。”Finch说，“如果你已经准备好，我们要离开这里了。”
北极燕鸥和蓝鲸沿着巡逻队的水上通道来到一片白色的沙滩前，这里已经是岛最西边的边界，海水缓慢地冲洗着沙子，一群小矶鹬在浅滩上又跑又跳，叽叽喳喳叫个不停。
蓝鲸立起背鳍停了下来，“Harold，你觉得他们在说什么？”
“也许是在比谁的声音更大。”海鸟也悬停在旁边，“我们小时候总是会用这种方式去证明自己的存在。”
“那他们应该学学什么是交流了，就像我喜欢跟你说话，你让我跟这个世界有了联系。”
“那是因为你孤独太久了。”
“不，我知道那是什么。”蓝鲸认真地看着对方海水般澄澈的眼睛，“来到这儿以后，我逐渐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。小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和别的鲸鱼不一样，不管我怎么用力他们也听不见我的声音，我以为是我的声音不够大，就每天都对着几海里外的礁石堆大喊大叫。那时候没有谁会愿意跟我一起玩，大家都觉得我是个异类，母亲就带我去看刚出生的宽吻海豚，会发光的贝壳，看海地岛最美的日落，她说我不用刻意和他们一样，我没有什么不同，也一样可以去探索世界，去结交朋友，去发现心中所爱，她说爱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秘密，需要我用一生去寻找它的答案。”蓝鲸顿了顿，“我觉得我已经找到了。你呢？”
“我觉得你有个很棒的母亲，John.”
“还有呢？”
“还有我们该启程了。”
“别总是转移话题。”蓝鲸不满地抱怨道，“Harold，你还没回答我。”
“出发吧，蓝鲸先生。”海鸟朝他眨眨眼睛，“生命的秘密都在大海之中，而爱的秘密都在旅途之中。”
fin.
写在后面的废话：
加班的夜里把这篇更完了，没想到一个很小的脑洞能扩到这么多，也拖了这么久…最开始只是想写个童话au的rf，又觉得52hz的蓝鲸是个萌点，结果写着写着带出了点现实意义，因为这篇文我也越来越多的开始关注环境气候生物种群现状这些事，轮船的噪声干扰导致蓝鲸的很难找到伴侣，北极熊生活的海冰面积越来越小，绿孔雀栖息地被占只能飞到发电站里去找水源，工业发展导致动物们的生存环境越来越恶劣，有点儿沉重，但的确有很多不得不去正视的问题。
这是个不太讨巧的主题，虽然一直没几个人看这篇文，但我私心还是挺喜欢的，当然最高兴的事是收获了好多蓝鲸相关，木木和brother唱的鲸鱼歌，蛤蛤画的蓝鲸李，BC发给我那些周边(以至于我买了一套蓝鲸碗…这些温柔的鞭(催)笞(文)方法让我完成了它，接下来更什么只能随缘了(远目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