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POI】52Hertz（9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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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inch正对着捕鱼钩的位置思考，鱼钩是从上颌后侧穿进去的，倒勾嵌在内壁里，断裂的勾柄几乎和鲸须板长到了一起，有些地方已经生锈，看样子应该是很久以前误食的。他听到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，蓝鲸的呼吸粗重起来，然后是花栗鼠慌乱地大叫，“大…大家有事好商量别动手啊！”
海鸟用最快速度飞出来，蓝鲸也顺势闭上嘴，晃了一下鳍肢就把北极狐甩开了，对方轻巧地在地上打了个滚，起身用两只前爪扒着地面，纤瘦的身体拱成一个弧形，眯起晶亮的瞳孔试图跳到蓝鲸背上。Reese放下尾鳍，如果对方再靠近他可以暂时用水流激退，他并不想在这里引发混乱，却也不会主动示弱。
Finch拍着翅膀挡在蓝鲸前面，“Groves小姐，你一定误解了什么，Reese先生没有任何恶意。”
“我听见你的声音了，Harry，从他嘴里传出来的，我是来保护你的。”北极狐不客气的扬着鼻尖，“谁知道他是什么居心。”
“我什么居心用不着让你知道。”Reese忍着身上的刺痛，北极狐并没有对他造成多大影响，反倒是嘴里的鱼钩越来越疼。他不确定对方能不能听见或是听明白，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，“如果你所谓的保护是不计后果还要对Finch造成附加伤害的话，那你最好离我们远点，你再靠近一次，我保证你会后悔。”
花栗鼠见气氛又僵持起来，连忙跳到他们中间挥着手，“哎呀，既然大家都是这位鸟先生的朋友，互相给个面子…”
“这里没你的事。”北极狐皱着眉头，“别挡在我面前好不好，我现在一脚就能把你踢飞。”
“Root.”海鸟改了口，声音不大却淡定得不容质疑，这让北极狐怔了一下，她收起攻击的姿势，抖了抖耳朵无所谓地立在一旁。海鸟落到已经开始瑟缩的花栗鼠身旁说了几句，对方连跳带跑坐上铁线蕨缠绕的滑动轨道车离开了现场。
北极狐摇晃着蓬松的尾巴，有点不高兴地在地上蹭爪子，“Harry，你不能每次都这样，说都不说就带个什么东西回来。”
Reese觉得身体轻飘飘的，海水像滑动的丝绸缓缓推挤着他，那些大的小的伤痕和刺痛变得模糊，他甚至没力气再跟这位北极狐小姐继续争执了。「学院里可不全是好脾气的姑娘。」是的，他的Harold从不欺骗他。
“Groves小姐，恐吓比你弱小的生物不是一个淑女所为。”海鸟并拢翅膀正对着蓝鲸鳍肢上的咬痕，“用这种方式对我的朋友也不是待客之道。”
“他一点也没有客人的样子。”Root低头凑上去用鼻尖蹭Finch的脑袋，换上一副撒娇的语气，“我很想你的好嘛，听说你一回来就到医学院来了，还以为你在Shaw那里。”
“我是带Reese先生来看病的。”
“为了这个大个子你连任务都不管了，冰草原液如果长时间不在低温环境下会失去活性的。”
“我并没有忘记我们的任务，所以这瓶原液需要先送到实验室，按比例至少可以分离出两百份样本。”海鸟弯下脖子摘掉随身携带的草编小包，北极狐自然地叼起来，还不忘警告在水里吐气的蓝鲸，“我会盯着你的，大个子。”
她竖起耳朵，Reese看到她的耳廓外侧有一道明显的手术伤疤，“是我要求Sameen把Harry做的耳机装在里面的，你说什么我都能听见。”
北极狐甩甩尾巴从侧门钻了出去，如果不坐船，沿着海岛之间连接的浮石可以一直到达制造学院的实验室。这时候门外飞进来一只大西洋雪雁，看到Reese显得十分惊喜，“你居然给我的科室带来了一条鲸鱼，Finch博士。”
“Burke医生，见到你真是太好了。”海鸟打过招呼便立刻向她描述道，“Reese先生的左鳍肢有比较严重的咬伤和撕裂伤，只做过紧急处理，需要检查是否有感染的迹象，并且他的上颌部刚刚发现一只靠机械驱动的老式鱼钩，请务必——”
“Harold.”雪雁医生温和地打断了他，“我很久没见到你担心成这个样子了。但是你看，他现在待的地方是8号治疗池，里面混合了富含矿物质的蓝色珊瑚和‘那种’泉水，可以立刻定位并修复鲸类细小的伤口。没有谁会在这里生病的，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Ben不是吗。”她走近几步卧在水池边，“怎么样，蓝鲸先生，感觉好点了吗？如果疼痛级别从1到10，你觉得现在是几？”
“开始的时候有7，现在——”Reese对流露出担忧神色的海鸟说，“3或者2吧，我没事了，Harold.”
“好了，我们现在要解决的是鱼钩的问题。”雪雁医生飞到蓝鲸前方，指引他游到一个大号鸵鸟蛋形状的白色仪器旁，一边介绍自己，“我是Juliet Burke，专攻遗传学，虽然外科不是我的专长，但是我也不需要做什么，这里的泉水就可以改善你目前的状况。”
蓝鲸按照蛋型仪器上的指示把宽吻贴了上去，淡蓝色的光在仪器内部闪烁，口腔里升腾起一股温热的气流，随血液一同慢慢流动，他潜下去把自己整个浸泡在水里，鸵鸟蛋也随之变暗。鱼钩嵌入的地方开始出现小小的刺痒，Reese感到一团困意袭来，身体似乎被丢在虚空之中，无数的泡沫汇聚在一起又漂散无踪。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，他听到Finch和Juliet谈话的声音，似乎在讨论他的发声频率问题，他睁开眼看到Juliet正为难地摇头，他又看看自己的鳍肢，伤口已经变得平整又光滑，皮肤恢复了原本的灰蓝色。水面上漂浮着一只已经生锈的鱼钩，那个尖锐的形状曾经被他遗忘在记忆深处，成为身体的一部分，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摆脱它，摆脱的如此轻易。
两只玳瑁龟背着海草网兜游过来把鱼钩带走了，蓝鲸游到海鸟身边展示般的转了一圈，证明自己已经从内到外的痊愈了。
“我现在可以肯定这个地方一定被施了魔法。”
“某种意义上是这样的。”Finch答道，他仔细看了看鸵鸟蛋的外层，上面显示了一个微缩版的蓝鲸荧光图，身体各处标记的小点已经全部转为绿色，“这的确值得赞叹。”
“Harold，那件事我暂时还帮不了你们。”雪雁充满歉意地看着海鸟，“我会把Reese先生的检测报告传递过去，也许格陵兰岛上会有你需要的东西。”
“你已经帮的足够多了，Juliet.”海鸟用喙轻触对方的羽翼表示感谢，和她告辞后便和蓝鲸按珠母贝指示灯的方向离开了医学院。
蜂巢建筑的背面是另外一番景象，分不清种类的植物花草长满了岛屿，夕阳铺洒的海面闪动着碎金的光泽，油画般的色彩很像蓝鲸在梅尔维尔岛看过的海洋剧场的布景板，比起那些热闹的功能性区域，这里似乎是个被海水环绕的后花园，安静得只有天空和海洋交替呼吸的声音。
“你不用为了我的缺陷伤脑筋，Finch，我知道你想把我治好，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做。”
海鸟落在沙地上注视着对方，云彩流淌在蓝鲸灰蓝色的眼睛里，“这件事同等重要，而且这不是缺陷，Reese先生，这正是让你与众不同的地方。”
“可以理解成我对你很重要么？”
对这类问题海鸟显然不予置评，这让蓝鲸想起另一个对方一直没回答的问题，“你捡回来的就是那只北极狐吧。”
“Groves小姐——她更愿意被叫做Root，我刚遇到她的时候她被人关在一个铁笼子里，几个走私动物毛皮的商人偷袭了他们在西伯利亚的栖息地，她因为激烈反抗受了枪伤，皮毛纠结在一起，全身是血，仇视一切要接近她的人类，只是眼睛始终盯着一处，后来我知道那是她的朋友Hanna被埋葬的地方。”海鸟停顿下来调整了一下情绪，“有时候她处理问题的方法会有些极端，希望你不要介意今天的事。”
“当然，想记住点儿什么很容易，想忘记也一样。”蓝鲸张了张嘴，“你看，就像这里的伤，那是当年捕鲸船留下的产物，当时的情形很混乱，我可能吞了一个绳索断掉的牵引鱼钩。说起来应该是我的声音没被他们的仪器探测到才活了下来，那个东西已经跟了我十几年，如果不是这些神奇的水我早就忘记它的存在了——这地方还真像个秘境。”
海鸟沉默了一会儿，扑扑翅膀开始带着他在海岛之间缓慢地穿行，“学院处在一个特殊的磁场里，除了鸟类天然的地磁定向能力，这里不会被任何仪器监测到。逆季节生长的植物，适合各种生物栖息的环境，很多无法被科学解释的神奇之事每天都在发生。你已经了解了泉水的功效，Reese先生，如果这个地方被人类发现，可想而知会变得怎样，所以Benjamin誓死也要守护这里，这是我们最后的精神家园。”
“精神家园…”蓝鲸似乎对这个词很感兴趣，喃喃自语道。
“如果愿意你可以生活在这里，John.”海鸟温柔地落在蓝鲸的前吻部，“精神家园就是你的身体和灵魂可以安放的地方。”
“Harold，那么你也是我的精神家园。”
-tbc-
越写越像公益广告，对自己无语了…所以最后强行塞了点糖进去，这些天上班一直在捉虫，写到“这不是缺陷”的时候简直职业病发作想揪个人过来理论一番-_-# 还没写到brother想看的矛隼ben和没想好什么鲸的hobbes，下章争取搞一段。为什么感觉还是完结不了_(:3」∠)_